Elore·Laf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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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婚礼进行时&夏因(伊洛尔)]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幽暗寂静的巢穴中,身侧是死去的银龙庞大的残骸,从其中能够那么清晰的感受到血脉相连带来的绝望和不甘。无数个漆黑的夜晚,没有生物敢于踏上这片仍然残存着成年银龙龙威的土地,但它们内心的畏惧和恐慌却通过空气中每一丝颤动的精神力汇聚到他脑海里,令他也无法抑制的精神紧绷,战栗恐惧着周围的一切。
    他能听见风带来的远处人们的欢声笑语,夹杂着对第二龙帝和他美丽王后的祝福,让他无端的打了个寒战。
    [我要过去吗?]
    [我要去为他们献上祝福,然后衷心期待他们能够永远陪伴对方吗?]
    斯图尔特正拥着他的王后,微笑着接受来自所有人的祝福和恭贺,宾客们谈论着他们是多么的登对,王后又是多么的美丽温柔。
    夏因安安静静的站在花园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有些星光坠落在喷泉的水池中,反射出粼粼的银白,让他被迷惑似得盯着它,恍惚间想起自己的生命里也曾拥有一抹和这星光同样璀璨的银色——那是个温柔的梦,也是他最深的执念——曾经只属于他的。
    连续一个月处理这场耗费心力的婚礼让他几乎无法再掩饰自己的疲倦,但更多的却是来自精神上的痛苦和折磨——这场婚礼的每一个细节都由他亲自布置,但他现在却只想毁灭着一切,那其中的每一朵花,每一盏灯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带着让自己绝望的偏执让一根根针刺进他的灵魂,令他在接下来的时光里退无可退,并且永无宁日。
    ——时间和命运都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它们超越了一切力量,无关魔法,无关权力。它们意味着日久生情和一见钟情的可能性,也意味着一个绝妙的玩笑和讽刺,最终让人将之刻入骨髓,心甘情愿、甚至迫不及待的溺死在这情感里。千年至今的记忆依旧清晰的像上一秒才发生过,每一个最微小的动作、最微不足道的细节都印刻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无可控制的沉沦其中。
远处典礼已经进行了大半,在无数祝福声中,他们挽着对方在龙神与命运女神的见证下说出最动听的誓言,诸神将见证他们的爱情,他们会陪伴着对方,哪怕肉体消逝,哪怕灵魂泯灭……
    “…夏因——”熟悉的声音将他从这种虚幻的状态里拉扯了出来,杰拉尔正忧心忡忡的站在自己面前,身上还穿着巡逻时的制服——也许只是路过看见了这里还有个孤零零的银龙,又一次同情心泛滥。
    “有事快说,没事滚开。”
被夏因噎的有那么几秒钟说不出话,怔愣的看了他一会,才想起自己来时的任务,“有两条红龙喝醉了——现在宴厅里有点混乱…你最好去看看,”他的眼神落在夏因手里空掉的酒杯上,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赞同,“你喝酒了?”
    烦闷的瞪了这条聒噪的蓝龙一眼,夏因几乎是恼火又不耐烦的开口,“你的护卫队呢?全都跟斯——跟陛下结婚去了吗?!”
    “…陛下之前让我们出去巡逻……”杰拉尔被这怒气刺的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迟疑了一小会顶着他不善的眼神低声提醒,“婚礼开始的时候陛下就问过你去哪了……他当时脸色不太好,你……”
    “我什么?难道我不在场他就不能结婚了?”夏因的语气仍旧是不耐烦的,好像他拿这样无关紧要的话题来打扰自己完全是多余的。
    “但你也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管——”
    “…为什么我不能?”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冷森森的注视着他,那双眼睛让人想起隆冬时的阳光,没有温度的光线照射在冰块上,那么的晶莹剔透,内心却是冰冷空洞的,没有一点点生机和活力,“我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
    “而他还想让我去祝福他们。”
    “这是谋杀,杰拉尔。”
    夏因的声音轻柔低沉,像是来自梦境的呓语,但却有种巨大到无以名状的哀伤和绝望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让人喘不过气。
    “我以为你早就想明白了,夏因。”杰拉尔干巴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能把忠诚和爱情混为一谈……”
    不明白的是你。
    “……”他恹恹的瞥了蓝龙一眼,勉强打起精神朝宴会的方向走过去,摇摇晃晃的脚步让杰拉尔几次都担心他会直接摔在地上,但最后也还是只能沉默的跟在他身后。
    ……
    很好,显然我不该对这些白龙的智商抱有过大的期望。
    宴会厅里的场面比他想象的还要混乱。两条正在怒目而视的红龙和几条不嫌事大两边起哄的黑龙吸引了一大半人注意力,白龙们不知所措的围在他们周围,斯图尔特和沃露伦反而快要变成了背景板,隔着整个宴会都能看见他越来越黑的脸色,夏因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除了要在这里维持秩序的守卫,剩下的白龙去把酒窖里剩下的酒搬过来,然后给我出去巡逻,把护卫队的人叫回来——杰拉尔!”夏因迅速安排着人手的调度,同时还不忘把身后跟来的一脸茫然的杰拉尔丢进那两条红龙中间,眼神阴恻恻的扫过宴厅里依旧谈笑风生,余光却不住的往那边瞟的各个势力的首领,“你去把他们分开,别让他们真对着对方来一口龙息,再有想闹事的就去找他们的上司——让他们赔所有被砸坏的餐具和摆设,十倍!”
    有了坐镇指挥的人,这群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龙们终于开始有条不紊的处理这一切,场面也慢慢恢复了秩序,而他现在根本不想抬头去看斯图尔特的表情,反正除了对他之前失踪的不满也不会有什么其他情绪,至于自己——
    夏因慢慢退到了宴厅不被注意的角落里,侧身强迫自己不再去注意主位上两个人的温情脉脉,随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杯酒,却仿佛拿着一杯入喉即死的毒药。
余光里划过一道艳丽的火红色身影,令他的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
    艾瑞莱利唇边挂着她惯有的明艳的笑容,正背对众人对着他遥遥的举起酒杯,里面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像盛着鲜血,她无声的微笑着开口——
    [Cheers——]
    他不知道是因为光线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艾瑞莱利的眼里像正温养着某种黑暗的、混沌不清的东西,盯着他的眼神有种难以言喻的邪恶与冰冷,飞散出去的精神里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包围,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正从中爬出无数漆黑狰狞的魔鬼想将他一起拖下去。
夏因手里死死的握着酒杯,下意识的回头将目光投向斯图尔特,但对方显然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异状,他正跟沃露伦低声说着什么,而沃露伦也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温婉微笑……
    只有他一个人面对恐惧,如坠深渊。
    脸色难看的盯着艾瑞莱利看了几秒,指尖因为过于用力的动作而微微发白,丝毫没有要回敬她的意思,而艾瑞莱利似乎也并不恼怒,只是嘴角上翘的弧度又大了些,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就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和她的眷属继续聊天。
    他永远不会属于你,现在他有了温柔美丽的王后,未来也会有血脉相连的子女,而你和他的过去将被时光掩埋。
    ——唯独你没有权利去期待他的信任与爱,你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他。
    艾瑞莱利的那一眼终于粉碎了他竭力维持的冷静和假象,那些被压抑的情感像失去阻拦的洪水,铺天盖地的咆哮着拍在他的内心上,令他几乎失去了站立的力量,靠着墙壁连手都在微微发抖。
    过了好一会他才极轻的叹息了一声,直起身从容不迫的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袍角袖口,脚步平稳的向主座的位置上走过去。
    这时候斯图尔特才在沃露伦的提醒下注意到了他,皱着眉开口,“你终于来了,之前怎么——”
    “……斯图尔特,”夏因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脸上露出一个和斯图尔特印象里毫无差别的温柔微笑,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端起酒杯以示敬意和祝福,明明说出的话和他的表情都是善意的,声音也十分动听,但就是有种怪异的违和,就像他眼中那一点从前没有的蜷曲的金色线条,“我由衷的祝愿你们能够幸福。”
    “……”斯图尔特似乎因为他突然直呼名字并且打断自己的行为而愣住了,有那么几秒钟没有说话,反倒是沃露伦女士迅速给出了回应,看着他的眼神如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宁静如水,“谢谢你,夏因,也感谢你一直以来帮助他……”
    “…您言重了。”不失礼节的对沃露伦行了一礼,重新抬头时却仍旧直勾勾的盯着斯图尔特,像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又或者只是一句单纯的回应。
    但他什么都没说。
    最后夏因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保持着最后一点理智待到了宴会结束,并且安排好了客人的房间和后续的事情,又是怎么浑身发冷的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路过斯图尔特房间的时候他甚至不敢让自己去思考里面的人在干什么,任何一点最微不足道的暗示都足以让他崩溃。
    虽然全程夏因没有多给予他一个眼神,但杰拉尔也始终跟在他身后,仿佛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似得,直到夏因准备进房间时他也还在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难道你还想来陪我睡吗……嗯?”夏因推开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微微侧过头拿余光斜瞥着他,语调轻佻中带着点难言的暧昧,最后一个字的尾音上挑的像把钩子一样撩人心弦,硬生生震住了刚想说些什么的杰拉尔,让他抽着气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两个人相对无言的互相看了一会,直到夏因再次开口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氛围,他的声音里丝毫没有之前的暧昧撩人,只剩下冷淡和疲倦,“你也该继续去巡逻了,杰拉尔。”
    他的脸色苍白的不正常,走廊里暖橙色的灯光映在他的瞳孔里,仿佛有金色的光线在他的瞳孔中优雅而危险的舒展、绽放,燃烧着他最后一点生气和活力,当它们熄灭时却只会留下一地冰冷的灰烬。
    在他想仔细观察之前,夏因就已经转过身推开了房间的门——里面没有灯光,反倒有种坟墓般的漆黑和寂静,他披着银色披风的背影与那些黑暗格格不入,甚至带着毫不妥协的意味。
    然后那扇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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